華夏的南北,以秦嶺為界。

南為南方,氣候濕潤多雨,水氣豐盈,溪河湖江綿延成網,稻穀遍野,物產富饒。

而北方,尤其是黃河以北,雖說地處中原腹地,但氣候酷烈,即使是作為一國之都的西九城也避免不了這天寒地凍的氣候。

深秋,纔剛到十一月份,一場突如其來的早雪便不期而至,厚度足有二尺。

還來不及落葉的槐、柳一夜之間紛紛被大雪蓋白了頭,大腿粗細的枝丫被積雪壓斷,待到太陽升起,積雪消融,隻餘下一片殘枝敗葉。

這場遭雪見、將所有人都打了個措手不及,不管是早起上班的工薪族還是上學的學子,都被這泥濘殘破給耽誤了腳程。

當然,最忙碌的還屬環衛工人,被大雪打掉的落葉要處理,掉落的斷枝要處理,地上的泥濘積雪也要清掃,著實是把環衛工人給忙壞了。

一天的熙熙攘攘,夕陽西落,夜色漸渾,路上的泥濘讓絕大多數人都選擇窩在家裡,行人比起以往要少上不少。

……西九城中,一棟陳舊的三層小樓中,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將平日裡不可見的灰塵照的纖毫畢現。

一陣急促的鞋底敲擊地麵的噠噠聲打破了小樓固有的寧靜,漂浮在陽光中的灰塵被急匆匆的身影一帶捲成一團團的小旋渦。

身影剛停在走廊儘頭的一扇門前,門內就傳來了一聲略帶沙啞的進來,步伐匆忙的年輕軍人顧不得禮節急忙推門而入。

門內是一間不算太大的會議室,一張長長的會議桌擺在屋子正中央,聽到推門聲坐在會議室兩邊的五個穿著軍裝的人一起扭頭看向門口,這五人都麵帶疲倦之色,麵前的白瓷菸灰缸中的菸蒂都堆得跟小山似的,此時一起轉頭看向門口,把這名年輕軍人給嚇了一跳。

“報告……”“首接說。”

話音落下會議桌最前端的靠背椅這才旋了回來,一位穿著將軍製服的老人略顯疲憊的開口道:“大家都等了一夜了!”

“是!”

年輕軍人敬了一個軍禮打開手中的檔案夾聲音顫抖地念道:“最新戰報,遊曆至遼西的追魂槍何寧戰死,追魂槍被毀!

冀州戳腳門吳老大戰死!

洪門門主洪九道戰死!

神霄派掌門李盈辰戰死,神霄印被奪!

靈寶派掌教夏宸淵戰死,仙翁無極劍丟失!

上清派掌教符道一同龍虎山張明遠在封印鎖龍井時遇襲,符掌教戰死,張天師重傷不醒,鎖龍井封印被破,裡頭的傢夥下落不明!

武當派掌教周蒙重傷,其兩位師兄皆戰死!”

“苗疆大黑天戰死在昆明城外,辛箊刀被毀!

內蒙黃金家族戰死十五人!

蜀地諸葛家戰死十一人!

東北馬家戰死十三人,狼仙一脈傷亡慘重!

西藏五位活佛戰死兩位重傷三位,轉世靈童下落不明!

膠東孔家家主戰死……”隨著一聲聲重傷、戰死,年輕軍人檔案夾中的紙張己翻過大半,屋子裡除了他彙報的聲音外,落針可聞。

“劉洪、梁飛兩位上將戰死,泣靈刀犀照槍被奪!

陸洋少將失蹤,虎魄、寒蟬下落不明……部隊中的損失情況就是這樣了。”

“呼——”坐在首位的老人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伸手從桌上抽出一支菸來,將靠背椅又旋了回去,老人背後的牆上掛著一幅大大的地圖,上麵用紅藍二色標註著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記號,記號旁還用小字額外標註著,若是細細看去就會發現那上頭的小字分貝對應著剛剛年輕軍人報告中提到的名字。

“哢噠”的一聲輕響,椅背後飄起了一團淡藍色的煙霧,半響,老人再次問道:“京城周邊地區的情況怎麼樣?”

年輕軍人檔案夾中的紙張己經翻到了最後一頁,上麵隻有寥寥數語。

低頭看了眼檔案沙啞的說道:“京西一百三十裡處發現霖箊刀,隻餘刀柄和半截刀身;此地往南三十六裡處有村民發現大量雷擊痕跡,有附近村民報告說昨夜持續打雷兩小時有餘;渤海距海岸三十八裡處發現些許衣物殘渣,經確定是霓裳!”

“京北怎麼樣?”

“京北……楊貞北失蹤!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冇有任何目擊,血浮屠失蹤!”

年輕軍人再次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檔案,確認般的點點頭再次說道“:是的,隻提到失蹤!”

沉默!

會議室中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良久,一聲幽幽的歎息聲自椅背後傳出,緊接著老人那沉穩的聲音再次響起:“把訊息傳上去。

另外,去籌備龍宮寶庫、琅琊仙府、嵩山秘閣開啟的相關事宜,準備重啟仙道學院!”

“是!”

五位軍人同時應道,然後起身離開會議室,步伐穩健。

年輕軍人不知所措的站在會議室門口,他冇有接到命令,不知道自己是改立凱涵是該留下,躊躇間老人喃喃地說道:“短則七八年久則十幾年來這麼一次,我們的年輕人也冇時間呐!”

年輕軍人不確定老人是不是跟他說話,就冇敢作聲。

“對了”,老人重新將椅子轉了回來,麵對著年輕軍人問道:“楊貞北有三十歲嗎?”

“報告”,年輕軍人答道:“冇有!

楊貞北還有三個月滿二十六歲!”

“行了,你出去吧。”

老人揮手讓其離開,“都是很年輕的年輕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