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娩,看我給你折的梅花。”李相夷在辦事途中偶然看見一片紅梅院,隻因喬婉娩愛梅,便停下來與院中主人比武,後折了十四枝紅梅瀟灑離去。此刻正將一束梅花遞給喬婉娩。

畫麵一轉,他穿著紅衣,以紅綢為飾物,在揚州城屋頂上為她舞劍,惹得萬人空巷,隻為博美人一笑。

再後來,相夷得知單孤刀與三王決戰戰敗被殺,屍體被金鴛盟的人搶走,李相夷前往東海與笛飛聲決戰。

他在東海之濱被手下背叛下毒,一人獨自對戰金鴛盟,戰至碧茶毒發,少師失蹤。這一切都是單孤刀的詭計。

喬婉娩覺得自己身體孱弱無法與他相配寫信分手,可是李相夷冇看到,她以為是她傷了李相夷的心,他纔沒有留言便去決戰,纔出了事。

那時候她本以為是默認了兩人分開,可是她還是在李相夷死後一直尋找,殉情數次。

尋找未果為他守寡十年,婚前五天去上墳,以亡夫李相夷妻子的身份頭戴白花、一身白衣心。

愛人離去的那十年裡,無數次試圖殉情早就說明瞭她的愛。因為太喜歡所以纔會苦等十年不肯為他點往生燈。錯過,從來不是錯,而是過。

“相夷,我該怎麼辦,我找不到你,也等不到你。”

喬婉娩從夢中驚起,長歎一口氣,夢裡的一切都好真,悔恨,懊悔,悲痛縈繞在心頭,擠的人喘不過氣。

她低頭一看,發現被褥濕了一半,這才引發了她的哮喘病,忙不迭的穿起鞋襪,她也顧不得什麼禮節了,慌不擇路的跑向李相夷的房間。

她的侍女寒冬見主子這般狼狽,麵上一驚,連忙跟上,“小姐,怎麼了?”

寒風喚醒了幾分理智,“寒冬,相夷呢?”喬婉娩問了好幾遍。

“門主應該在議事廳,二門主屍體被盜,門主應該在和佛彼白石商討。”

寒冬看喬婉娩情況不對,“小姐,是不是哮喘病犯了,我這就去給你找藥。”

對了,信!不能給相夷!“寒冬,我給相夷的信呢?”說著她就抓住了侍女的手。

“信?”寒冬先是一臉疑惑,“我想起來了,您不是交給春桃了,那丫頭手腳快,應該在李門主書房。”

喬婉娩聽到這話,立馬轉頭進入李相夷的書房,書桌,窗台,架子上都冇有,她慌了神。

突然想起,一般她給相夷的東西,他要麼貼身拿著,要麼都放在枕頭下。

果然,上麵寫著相夷親啟的信封,還未拆開,喬婉娩立馬把它藏在懷裡。

恰好此時李相夷推門而進,原本一臉陰沉,看到阿娩後全都變成委屈。

他也冇問喬婉娩來這裡乾嘛,隻是將人擁入懷中,二人誰都冇說話,房間安靜的隻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許是察覺到對麵不對勁,李相夷鬆開手,發現此時的喬婉娩,雙頰宛如兩坨醉紅。

“阿娩,是不是犯病了。”李相夷眼中是深深的擔憂,喬婉娩已經說不出話了,她遞給相夷一塊麻糖,無聲的安慰著。

但很快身子一軟倒了下去,再醒來就是春桃的臉,“相夷呢?”喬婉娩的嗓子格外沙啞,連說話都有幾分困難。

一屋子人噤若寒蟬,她意識到情況不對,立馬逼問春桃,“李門主已前往東海赴戰,但門裡出現了奸細,在四顧門埋下來幾十顆雷火,還是肖先生把您帶出來的。”

喬婉娩此時懸著的心幾乎吊死,她搖搖晃晃起身,提起劍走出門。

一眾人想攔,但看到喬婉娩的眼神又退了下去,看著她走了出去。

寒對著春桃冬抱怨“你怎麼不告訴小姐,門主讓小姐等著他回來啊。”

“我哪敢啊,小姐現在誰敢攔,她估計能把人殺了。”

縱使喬婉娩快馬加鞭,還是晚來一步,東海一戰已落下帷幕,船艦沉海,李相夷生死未知。

眼前的一幕和夢中重疊,她不敢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相夷不會死!,對,她就在這裡等著,可眼看喬婉娩從天亮等到太陽落山,仍然不見他人。

也許他走的是另一條路,他可能已經回了四顧門了,她安慰著自己。

但現實總是令人失望的,喬婉娩隻看到四顧門死傷慘重,各部門起了內亂,無一不在指責李相夷魯莽。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跟著天下第一的李相夷會落得如此下場?他不是說要天下太平的嗎?抱怨聲此起彼伏,如縷不絕。

喬婉娩壓下心中的情緒,站在廣場中央,“各位先安靜一下,如今李門主下落不明,我四顧門傷亡慘重,絕不應該怨天尤人,四顧門的運轉還得靠大家。”

“我呸!他李相夷生死未知也是活該,你看看我的弟兄們,有口氣的還剩幾個,要不是他非要給他師兄報仇,我們會有這場浩劫嗎?”

另一個彪形大漢也在附和,“喬女俠,他李相夷不是要江湖再無戰爭嗎?我們又收到資訊,金鴛盟殘餘勢力重聚,四處斬殺正派,為禍江湖,這不是他挑起的嗎!”

“你和她廢什麼話,這倆人狼狽為奸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人總是覺得,他的苦難是彆人帶來的,隻要和彆人有一點關係,那就是他的錯。這世上,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喬婉娩隻覺得寒心,可那人的話激起了萬層浪,眾人開始把對李相夷的不滿,遷怒到喬婉娩身上,他們惡語相向,甚至有的想要動手。

肖紫衿把她護在身後,一一回懟那些人,這場鬨劇最終一鬨而散。

“阿娩,你冇事吧?”喬婉娩搖搖頭,打算再去東海一趟,但被肖紫衿拉住,“大夫說了,你這幾天得好生休養,不能見風,要不然會落下病根的。”

喬婉娩不動聲色的抽回手,“我去找找相夷。”

“又是李相夷!”他聽到這個名字本能的不悅,甚至恨得牙癢癢,婉娩為了他連命都不顧。

“阿娩,東海一戰相夷凶多吉少,你得先顧好自己。”

喬婉娩不可置信的瞪著他,“你在說什麼,紫衿,我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肖紫衿不明白,明明他們三人都是青梅竹馬,他李相夷比自己強哪了?

“這李相夷真會拖累彆人。”肖紫衿一不小心把自己心裡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