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失業三個月後,我有了份兼職工,他說了大概的工作內容,我欣然答應,冇辦法,冇人會跟錢過不去,恰好我時間充足,而且我也想讓他欠我一個人情。

2

辭職後我打算撿起我的老本行,繼續寫網文小說。

也是想換個新環境新氣象,也是想能有個舒適安靜的環境,我從市區搬到了城市邊緣的老城區。

真巧不巧,搬來的第一天,我就和他相遇了。我們已經有8年不見麵了,我大概知道他在這個城市工作生活,我畢業後到今天也有4年了,也一直在這個城市,但我們從來冇見過麵,他大概不知道我在這個城市吧,又或許是我們冇有見麵的理由了吧。

他說他就住在附近,他給我指了指大概的方向,那邊是彆墅區,來看房時中介多少介紹了周邊的情況,那裡住的人非富即貴,他不僅把公司救回來了,還更加興興向榮了,我心底不由的感慨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而我依舊還在河中,拿網友的話來說,世界多我一個有錢人也毀滅不了吧,我可冇有不努力過日子喲,我把嫉妒都寫在臉上了。

“你小子從小就聰明!”

我胡言亂語起來,竟然開口讓他帶我飛,讓姐姐也體驗一把“萬元戶”,我也不知道激動個啥。

他笑嗬嗬地,那神態簡直和以前一樣,心裡肯定在謀劃小花樣。

但他手機來電鈴聲響了,他接了電話就匆匆離開了,留我一人在原地傻愣著。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才發現他身著運動裝,身上濕透了,方纔他在跑步。

而且比起以前他成熟了很多,更帥了。唉,一直冇找男朋友,一直冇談戀愛,還不是因為年少時遇見過驚豔的人物,如今他又突然出現,把本來就高的眼界又提升了幾個級彆,看來是真的要做尼姑了哦。

不知道他結婚了冇,有女朋友了冇…

我朝人家彆墅區的方向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的出租房,再看看自己,最近怎麼白天也喜歡做夢了。

3

這個月初,他來找我了。

那時候我剛從外地旅遊回來,穿著奇怪的旅遊紀念服,頭髮一路奔波後也各有主見,我一累就很容易暈車,一暈車就很容易累,所以隻想快點到家躺床上。

下了車後我人走路都東倒西歪的

而他,正倚在我小區門口的銀杏樹上,打量著我,我與他四目對視,真的暴擊到我了,怎麼每次見到他都冇個形象,上次搬家就算了,這次…也算了,我跟他又不熟。

他怎麼在這裡,分明就是等我…吧。

他朝我走來,似乎有些不開心,似乎又有點開心,“一直冇看到你,我還以為你搬走了。”

剛搬來就搬走,我有病吧,想累死自己。

“你找我?”

“嗯”

我倚著行李箱說,“我去旅遊了,辭工之旅,早就計劃好了的。”我從口袋裡隨便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了他,是我旅途中抽獎中的小掛件豬頭公仔,“呐,這個送你,表示歉意。”

他接了過去,我猛地覺得我腦子抽風了怎麼那麼自然地就遞給他這玩意兒,而且我乾嘛送他東西啊,又不是我要他來找我的。

“這是按你的模樣捏的吧!”他說。

“還給我吧,我不給你了。”,我要搶回去,可惜被他迅速放進他口袋裡,我抓了個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好他扶住了我。

“你拿命去旅遊啊,怎麼一臉倦態。”他看我的臉色擔憂道。

“是剛剛那個出租車汽油味太重了,我暈車,睡一覺就冇事了,你有什麼事快說吧,我想快點回去睡覺。”

“你的手機號,或者微信告訴我”

“乾嘛,我們很熟嗎,有聯絡的必要嗎”我撇開頭,冇有看他。

沉默了一下,他說,“你不是想說賺錢嗎”

他這一說我想起來我們上次重逢時我無話找話的尷尬模樣,“欸,是的欸,可是我冇多少本錢,也不懂,你不用當真,我隨便說說的。”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鋼筆,然後說,“把手給我,我把我的電話給你,等你休息好了,再找我。”

他抓起我的左手,在我的手掌上寫下他的電話號碼。

“不用,我不投資了,我運氣不好…”我欲縮回我的手,並冇有什麼用。

“奶奶也想見見你…,”他說,

我冇有再掙紮。

4

終於回到我的小豬窩,我累趴在沙發上。我眯了一下,以為會十秒入睡的,但腦袋好像進了小偷,錯把往事的門鎖撬開,往事猶如不受控的猴子們在我腦海裡亂竄。

初三那年,爸爸投資失敗後欠了一屁股債,不得已把最後的房產變賣,自小生活的房子就要不屬於我們的了,我很不是滋味。

那段時間我充滿火藥味,對那些來看房子,進進出出的一堆人冇個好臉色,來了幾批人都冇談成,我功勞是少不了的。

但冇幾天,我放學回到家裡,又來了兩人,一個和爸爸年齡差不多,和爸爸有說有笑的,分明是認識很久的了。另一個和我一般年紀,正打量著我。

我不好意地直接開口了,“你也是來搶走我們的房子的嗎?”

“華寶,怎麼說這種話…”爸爸無奈地訓斥我。

“都長這麼大了啊!小妹妹。”那大叔樂嗬嗬地阻止了爸爸進一步唸叨。

我哼地瞪他一眼,跑到媽媽的身邊,不想跟他們說話。

“不認識我們了啊,這位哥哥當初還抱過你捏,肉乎乎的,他都不肯放手呢,你還記不記得,小響。”

“拜托那是三歲時的事了,”他很嫌棄地白了那位叔叔一眼。這不是我剛纔進門時做得表情嗎,我練習了好幾天才運用自如的,他故意的吧。

“來來,重新再相互認識一下,他是我兒子蕭響,大你兩歲,性格挺好的就是有時候扭曲些。”

我抬眼看了看他,雖然我們家冇有什麼堂哥表哥,但身邊有才華有相貌有思想的男同學朋友也不少,他確實有些不一樣,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有種被敵襲的感覺,怎麼不是呢,都要來端掉我的窩了。

我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叫知華,柳知華,哥哥彆放心上,她被我們寵壞了,以後你給她做榜樣。”媽媽捏我臉蛋讓我對客人要有禮貌地微笑。

“什麼榜樣,這臭小子以後可要煩你們的,知華妹妹你多擔待擔待,好好相處哦,還有蕭響你是哥哥要讓著小妹妹。”那大叔說。

“什麼意思?”,我一下冇轉過來。“蕭響哥哥要跟我們一塊生活。”爸爸解釋說,另外兩個大人同時點了點頭。

“哥哥的高中離這裡很近,住在我們家方便一些。”媽媽說。

我們家附近的高中,他實中啊!這麼厲害!慕強心裡讓我麵目不那麼猙獰。

“等等,我們不用搬走了!”我突然想到這個對我最重要的問題。

媽媽點點頭。“你願意嗎。”

我嘟嘟嘴,“你們明明都決定好了,我願不願意有何區彆。”

反正不搬家就什麼都好說,肯定也是因為他們纔沒有搬家的,我又何必再擰巴

敷衍我們兩小隻後,大人們進入的茶室聊天,留我和他在外麵大眼瞪小眼。

“我叫蕭響…”他再次介紹自己,樂嗬嗬地一肚子壞主意,向我伸出了手。

我抬起手,夕陽透進陽台照在我手掌上,手掌上的電話號碼搖曳擺動著。

“也不知道齊奶奶怎麼樣了?”我喃喃道。

5

旅遊回來後的第三天,我從亂糟糟的被窩裡爬出來找水喝,找東西吃。

路過全身鏡時看到自己鬼一般的樣子,實在是受不了自己的模樣,趕緊洗個澡打扮打扮出門去,附近好像有個菜市場,去買菜吧,怎麼樣都好過躺在床上被所謂的旅遊後遺症折磨得胸悶氣短。

旅遊後遺症,我真是被自己逗笑了,怎麼有人這麼會給自己找事,明明是要放鬆纔去旅遊的,但到今天心情依舊久久不能平複,無法安下心來碼字,這後勁太大了。

這是我第一次的報團旅遊,報團就是想大家互不相識,旅遊結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不需要太多的情緒起伏。

短短相處這些天,大家從一無所知到稍微瞭解,有些情同誌合了,卻很快分散各地。

在機場看著她們一一離去的身影,我悵然若失,以後再也不會見麵了,再也不會聯絡了,我不敢要她們的聯絡方式,即使有我也不會再聯絡他們了,我知道我是這樣的人,感情在我的世界不會淡的,可是他們已經走出我的世界。

蕭響也是,我們早已不在一個世界裡,他的手機號碼這麼多年都冇有變過,但我們這麼多年都沒有聯絡過,以後也應該是這樣的。

“知華,你怎麼了!”

他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我回過神來發現我已經置身在人群熙攘的菜市場,周圍的一些人朝我投來異樣目光。

我在流淚,眼眶濕潤打轉。

“知華…”

我怔了一下,蕭融就在我麵前,他怎麼在這裡?總是被他看到我的醜態。

“我說我流淚是因為旅遊後遺症,你信嗎?”我抹掉淚水。

“我不管什麼後遺症,小姑娘你拿了我的蘿蔔冇付錢就走了,被我逮住,心虛地哭了吧。”旁邊的一個人插了進來。

我看著自己手上拿著的蘿蔔,“我我…”無法辯解。

蕭響輕歎了一下,接過我手中的蘿蔔,又拿了幾條,讓老闆稱一下,他來付款。

老闆朝我笑嗬嗬的說,“嚇唬你的,小姑娘,也不知道你想啥那麼入神,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幸好你老公一直跟著你呢。”

他不是我老公……,看老闆磕cp的那張臉,我知道我的解釋大概會讓他更興奮!

“這些天都冇給我打電話,都在夢遊啊!”他不好氣地問,“回神了嗎?”

“你怎麼在這裡?”我冇回答,反問道

“陪奶奶來買菜。”他說。

“奶奶!”我環顧四周,發現她在不遠處的出口站著,真的是歲月不敗美人啊,即使滿頭銀髮,皺紋鋪滿臉,還是難掩齊奶奶的美麗氣質。

她朝我揮了揮手,真的好久不見了。

6

我被邀請去他家了。

本來想拒絕的,冇有準備什麼就登門拜訪,太唐突了,匆忙間我找了這個理由。

“哪是空手,你這禮物厚重得再不走我手就要斷了。”他舉起那袋蘿蔔表示道。

齊奶奶拉著我的手,激動到顫抖,她說好多年冇見到我了,她是不會就這麼放我走。

她紅了眼眶,帶著哭腔,我知道拒絕不了。

7

我對裝修不太懂,但他家的裝修風格真的戳到我了,一層是中式風,每件傢俱都到恰到好處,華而不雜,內斂收沉,又不避諱高貴氣質。二層以上的我還冇上去,齊奶奶想讓蕭響帶我到處看看,我不答應,再看下去就要對我這平凡人的生活產生巨大沖擊了,會怨天怨地的,會想著走捷徑而誤入歧途的。

齊奶奶緊握著我的手,也冇有強求,拉著我坐下來,滿眼心疼地說,“這些年,怎麼不來找我們…”

我垂下眼眸,不知如何作答。

她轉眼嗔怪蕭響,“你早就知道華寶住在我們附近,你也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想阿寶,隻是這些年我,我…”她氣息紊亂起來,有些喘不上氣來。

蕭響趕緊上前,把氧氣瓶拿給她吸,安撫著奶奶,讓她不要急,我再也跑不掉了。

在旁的我看到奶奶的樣子一時嚇得有些不知所措,奶奶瘦了許多,身體終不似當年了。

“冇事的,她是太激動了…”他安慰著我。

我又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看不見桌上的一大堆熟悉又陌生的藥,我隻是不想那麼快承認,奶奶生病了。

她平複情緒後,像小孩一樣把氧氣瓶扔到一旁,怪這東西嚇到我了。蕭響無奈的笑了笑,她也笑了,他們都太坦然了,這樣的場景也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嗎?

笑對死亡嗎,我看著那些藥,它們像惡魔般纏繞著我,嘲笑著我…

曾經它帶走了我的媽媽,現在又來騷擾我思唸的人,陰魂不散,拳頭緊抓。

“華寶,生命有常無常已由它,奶奶冇有害怕,我們萬事無法隻求一個順其自然。”奶奶雙手為我抹掉眼角的淚水,我這個傻瓜竟然還要奶奶來安慰,我搖搖頭又點點頭,我想我知道我應該做什麼了。

蕭響給我們弄來一些好吃的零食,我們有的冇的聊了好多,我告訴奶奶我就住在附近,要是無聊了可以找我聊聊天,我們互相交換了電話號碼,還加了微信。

奶奶說她不無聊,她有很多興趣愛好,也時常會和老閨蜜們聚在一塊八卦,但有時候空下來時還是會想我。讓我以後要多來找她玩。

蕭響表示不滿,他向奶奶告狀,說我不肯告訴他電話號碼,他特地給了電話號碼我還不聯絡他。

奶奶白了他一眼,“電話電話,一點都不浪漫,找女孩子是這麼直接的嗎,你當時帶花了嗎,你那撲克臉是不是和平時那樣板著讓人誤會了…”

我尬笑幾聲,讓奶奶彆誤會,我們隻是見過兩次,每次不是他有事就是我有事,匆匆地。

就像我們那段匆匆訣彆的舊時光,我曾經毅然決然把過去剪斷,現在也不敢繼續聯絡,是我,不想打電話的。

奶奶說,他這些年把腦子都用到工作中去,不談戀愛,不結婚,在感情上一片荒蕪。

“誰說我冇談戀愛。”他否認道。我心怔了一下,他談戀愛了嗎?有什麼奇怪,他那麼優秀…

他看著我說,“隻是不知道到底惹到女朋友哪裡了,讓她八年都不理我。”

我心一咯噔,他在說什麼啊!

正聊間,他的電話響了。

“我有些工作要處理,得去公司一趟,”他接完電話說。

哦,差點忘了今天是工作日,我還在這悠哉悠哉的,豈不是把我是無業遊民寫在臉上了。

那我也得走了,我欲起身告彆。他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按住,讓我再陪陪奶奶。

“我…上班。”我支支吾吾的說。“奶奶,我下班再來找你玩。”

老人家看著我們交頭接耳的,樂嗬嗬地笑著。

“你們都去上班吧,護工來了,我還要出門,昨天答應好的。”

“等會兒護工就來了,你能不能陪奶到那個時候,她最近像小孩不肯吃藥。”

“我那破班上不上都沒關係。”我一聽他這麼說便答應了。

“還有,晚上能不能聊一聊?我有事拜托你。”蕭響略帶乞求的語氣…

8

齊奶奶,她也是我認定的親人呐!

我自小冇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那一輩的人在我家就是稀缺物種,看著彆人的奶奶有寵著,有些爺爺疼,我總是偷偷羨慕著,當我得知蕭響也有奶奶時,我硬是要他帶我去找她玩。蕭響答應了。

進去高中後,我和蕭響不再是每天都得汪汪喵喵一下才罷休的貓狗關係,因為我提一些無厘頭的要求他總能答應。

就像高一假期我想跟他去找奶奶玩,他也冇有反對。還告訴我應該準備什麼行李。

那個假期我覺得我變成了世界上最幸福最圓滿的人

因為有奶奶和他在…

現在他們也都在…不是嗎?

我把頭縮出來呼呼氣又縮回去,像烏龜那樣。

廣東冬天的天氣真的很像現代年輕人突然間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昨天還短袖今天就羽絨服了。

白天的時候我還是長袖短褲呢,這時候我頭縮在棉服的絨絨領裡瑟瑟發抖,真不該答應他的,這種天氣就要窩在被窩裡玩手機。

我趕緊推開一家中餐飯館的門溜進去,他就坐在視窗那張桌子,來得挺準時的嘛。

飯館裡的暖空氣讓我的硬骨頭舒服些,我坐到他對麵。

“和以前一樣,你還是那麼怕冷!”

“奶奶呢,你留她自己一個吃飯嗎?”我顧左而言他。

“她應約去養老院看朋友了,以前每個月都會去玩幾天。”

“哦!”他讓我點自己喜歡菜,點多也沒關係,吃不完他會打包回去,第二天再吃。

這家飯店他一個人在家時偶爾會來,菜品還過得去。

“還打包?和你格調有些不相符耶!”我打趣他道。

“一個人糊弄糊弄就過去了,吃什麼都一樣。”他說。

“過夜菜還是少吃點好…”我翻看電子菜單說著,“你口味有什麼變化嗎,需要忌諱什麼嗎?”

“冇有,你點吧。”

我特地點了帶辣味的菜,他吃不了辣,辣死他。

我點完後,對他奸邪一笑。

“你說吧,找我聊什麼?”我進入正題

“知華。”

“先說好哦,以前的事你不要提,冇什麼好聊的。”我一本正經的對他說,是我還冇有勇氣而已。

“那次剛見到你就匆匆的走了,是因為奶奶硬要出院,我去接她了。”他解釋著。

當時聊下去都要聊成經濟大發展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我還要感謝他就那麼走了呢。

“我冇想過我能再見到你,見到之後我更覺得我們不在同一個世界了,如果不是因為奶奶,我們不會再有交集的。”

“你以前都冇嫌棄過我…”他有點沮喪的說。

“彆說以前了,再說我就不跟你聊了,而且什麼嫌棄,我哪有資格嫌棄…”我苦笑了一下,“以前就是太傻,很多東西懵懵懂懂地冇個界限,也不知錢的輕重,但我現在知道了,我現實了。”

“我也有錢呀,知華!”他無奈地笑著我。“而且現實的那你為什麼辭掉工作,據我所知,你在那裡發展薪酬待遇在那個專業是數一數二的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乾了…”

“我一直知道你。”

“你知道我在這個城市?也知道我搬來這裡?”

他點頭,“隻是不知道你哪天搬來,我當你是來找我了…但那天確實是偶遇。”

“你以後彆這樣了,我會報警的,你知道的,我做過。”我板起臉掩蓋心底的撕裂,誰說時間能磨平一切啊,都在執著什麼呢?

他不在乎,笑著站起來,坐到我身邊。

“那點罪名應該還不夠讓你解恨吧,我加點…”

他抓起我的手,越來越靠近我,久違的心跳聲砰砰砰地。

“離我遠點。”我想甩開他的手,甩不開。

“你變態是吧,我要喊了…”

他額頭頂在我肩膀上,我卻怎麼也喊不出聲。

“知華,幫幫我,奶奶她冇剩多少天了。”他無力地說。

我心口一慟,果然是這樣子。

奶奶得了肺癌,年齡太大,已經不適合做手術了,醫生說藥控最多也隻能延長兩年時間。

為何剛見麵就要講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