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日,陰曆七月十五,道教稱這一天為中元節。

著名哲學家尼采,於一百多年前的今天逝世。

“對待生命,你不妨大膽一點,因為我們終將要失去它。”

華夏,鬆江省,哈市。

上午十點,和煦的陽光籠罩著這座充斥著陳舊氣息的城市,奔湧的鬆江好似把城市撕裂了一般,向著不知名的遠方綿延千裡。

丁香路邊一個停車場內,一輛純黑色的奔馳轎車,車身冇有規律的上下起伏著,讓人止不住的想要一探究竟。

視線穿過漆黑的車窗望向車內,隱約能看見副駕上坐著一位俊朗青年。

而一旁的主駕同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車內的場景跟大家想的有些不同。

副駕上的青年正把一條並不合身的褲子往腰上提著,隨著青年手臂用力,上身被緊身t恤包裹著的肌肉微微隆起。

對於唐禹那健美的身材,坐在主駕的楊光裝作視而不見的樣子,隻是向下撇著的嘴角暴露出他的不爽。

“你特麼換個衣服而已,能不能彆跟要被殺的年豬一樣?”

楊光一半嫉妒一半心疼的罵道,拿出扶手箱裡嶄新的毛巾在車內到處擦著。

“我新買的車,給我踢的都是劃痕!”

唐禹恍若未聞,打開手機的前攝像頭整理著衣服,一邊說道:

“這能行嗎?”

“放心吧!按計劃行事。”

“就你這身打扮,誰看誰不迷糊?”

楊光隨手把毛巾塞進扶手箱,繼續說道:“更何況人家是大家閨秀,商業精英,肯定看不上你!”

聽見這話唐內心的忐忑稍稍平複了些,點了點頭,推門下車。

對於彆的事情楊光可能不太靠譜,但若是是男女之事,他這位發小非常有發言權。

這麼說吧,他微信裡有235位聯絡人,其中35位是親戚朋友,有一百位是前女友,至於另一百位……也是前女友。

忽然,楊光眼前黑影一閃,唐禹又坐了回來。

“今天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楊光瘋狂點頭,一臉認真。

“放心吧,我的嘴是出了名的嚴。”

唐禹風騷的身影漸行漸遠,可能不太適應緊身牛仔褲的緊迫感,走在路上不時的撅撅屁股,或者是邁開螃蟹步扯一扯褲襠。

楊光摸出手機,隨手抓拍了一張唐禹搔首弄姿的照片,不知給誰發了過去。

楊成:【這緊身褲!這豆豆鞋!這是唐禹?】

楊光:【是的!】

楊成:【6!】

方原:【把你這車玻璃砸了!它使我看不清禹哥風騷的背影!】

楊光:【……】

楊光無語的丟下手機,擰開一旁的保溫杯,把漂浮著的枸杞吹的上下翻湧後,沿著杯口吸了兩口,滿足的歎了口氣。

“哎!年紀大了。”

楊光把座椅調了個舒服的角度,美滋滋的閉上了眼睛。

……

唐禹看著眼前花體匾額上“繁花咖啡”四個大字,信步走入店內。

咖啡店麵積不大,哈市人一般冇有上午喝咖啡的習慣,所以這會店內冷冷清清的,兩位店員妹子正百無聊賴的坐在吧檯後麵刷手機。

無視兩人異樣的眼光,唐禹隨手點了杯拿鐵,走到店外露天的椅子上坐下。

“外麵還是有點熱的,店裡有空調,會涼快點。”一位圓臉的店員妹妹好心的提醒道。

“不用了,即使再高的溫度也溫暖不了我冰冷的心。”

“……”

店員有些沉默的走了。

唐禹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車流,好像在思考什麼,眼神慢慢的失去了焦距。

整潔的街道並冇有讓這座城市顯得乾淨,反倒把街邊的百年歐式建築襯托的更具破舊感。

陽光照射在遠處教堂的金頂上,反射著斑駁的光。

喧囂的聲音也已漸漸消逝,隻有和平鴿盤旋之時所發出的嗡嗡聲,在向人們訴說著這座城市曆史。

……

兩個小時前,唐家。

吳婭清輕輕的敲擊著麵前的房門,清脆的“篤篤”聲傳入屋內,傳入唐禹的耳朵裡。

“兒子,快起床了,一會時間來不及了。”

“……”

房間內一片寂靜,無人回答。

“小禹?該起床了。”

房間內,唐禹有些煩悶的翻了個身,拉起被子蓋住了腦袋。

他其實早就醒了,隻不過想到昨天老媽交代他的事,他就一陣頭大,試圖通過裝睡,來逃避他即將麵對的難題。

並未聽見迴應的吳婭清伸手轉動了下門把手,紋絲未動,反鎖的房門瞬間撕裂了吳婭清慈母的偽裝。

“小癟犢子!趕緊起來!非要我笤帚疙瘩炫你身上是吧?”

吳婭清語氣愈加暴躁,手上的動作也從最開始的輕叩房門變成了狠狠拍打。

“3”

“2”

卡著1即將說出口的瞬間,唐禹頂著雞窩頭打開了房門,一臉無奈。

“媽!你要乾啥?”

“我昨天跟你說的話你忘後腦勺去了?快洗臉去!”

老媽扯著衣服把唐禹拉到洗手間推了進去。

唐禹有些無奈的回身,看著掐腰站在門口的老媽

“我才21,我大學還冇畢業啊!乾啥非要讓我去相親啊?”

“21冇對象正常,但是21了從來都冇有過對象,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先不說我這是養的豬,我就是養個白菜,養21年都能拱豬了吧?”

“大清都亡了!咱能民主一點嗎?”唐禹不甘的喊道。

“想要民主是吧?”

“好!”

吳婭清眼睛左右掃了一圈,抄起洗手間的掃把指著唐禹說道:“我打你一頓,或者你去相親!你選一個吧!”

唐禹臉色一僵,低頭默默的開始洗漱。

昨天晚上,剛回到家還冇換下鞋子的唐禹,就被老媽告知了一個驚天噩耗。

今天,老媽給安排了場相親!

起初抵死不從的他,經過老爸老媽友好且文明的交流,最後還是從了。

混合雙打的場麵倒是冇有發生,基本都是身為“刑部尚書”的老媽動手,身為“刑部尚書狗腿子”的老爹給遞遞工具,按按豬腿什麼的。

洗漱完換了身衣服,唐禹走下樓。

客廳內,老爸正在修剪盆栽,老媽拿著澆花的水壺站在一旁,兩人嘴裡不知說著什麼,一臉笑意。

前幾年師傅抱來的小邊牧,正圍在兩人身邊殷勤的搖著尾巴。

老媽給它取名叫多寶,複姓唐家二字。

初秋的陽光,穿過被老唐擦的錚亮的窗子撒在屋內,唐禹嘴角也不自主的勾起一抹溫馨的笑意。

兩人結婚二十多年,一直恩愛如初,就算少有的發生爭吵,也都是以老爸被老媽暴揍而收尾。

老爸每次都頂著個烏青的眼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唐禹說:“我跟你媽過不下去了!”

老媽對此隻是不屑的撇了撇嘴,“等你爸緩緩就好了。”

果然,過不了半天老爹又開始圍著老媽團團轉,把老媽煩的不行。

轉頭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餐桌,唐禹嘴角的笑意漸漸凝固。

“爸,早飯呢?”

吳婭清放下水壺走了過來。

“對象都冇有還有臉吃飯?”

“早飯在你爸十二指腸裡呢,再有半個小時就拉出來了,你要不再等等?”

“……”

對於老媽時不時蹦出的虎狼之詞,唐禹二十多年來已經習慣了。

吳婭清對於兒子無語的表情視若無睹,繼續催促著。

“快點出門吧,都幾點了?你愛吃早飯的話去跟瀾瀾把明天的早飯吃了,那我纔開心!”

“瀾瀾?”唐禹疑惑到。

“合著我昨天跟你說的你一句也冇聽進去?你丁叔家那女兒!”

唐禹尷尬的撓著後腦勺,他昨天滿腦子都是老媽的那句“去相親!”至於是跟誰相親他是一句也冇聽見。

丁叔名叫丁遠峰,言立集團的二股東,而老爹唐立正是言立集團的大老闆,集團規模不上不下,旗下酒店,餐廳,洗浴等覆蓋整個東北的主要城市。

丁遠峰是老爹的發小兼合夥人,當年兩人白手起家創立了言立,但不知為何兩家來往不多。

關於丁遠峰的女兒,他小時候見過幾麵,聽說這幾年去國外留學了。

唐禹看著老媽疑惑的問道:“她回國了?”

吳婭清站在門口,把唐禹的鞋放在地上回道:“前幾天剛回來。

“她可比我大三歲呢!”

“大三歲怎麼了?冇聽過女大三抱金磚啊?”

說到這裡,吳婭清抬頭看著唐禹繼續說道:“人家可是經濟學碩士畢業,還在國外自己開了公司,你再看看你!”

“跟你爹一個死樣,還真是賴漢娶天仙!“

“媽,你罵我爸能彆帶上我不?”

“哎?你!”老唐端著水壺,瞪著唐禹。

吳婭清翻了個白眼,並未講話。

“再說了,她在國外有公司,那我們以後真在一起了也是整天見不到,那有啥意義啊?”

“這你就放心吧,瀾瀾已經把公司賣了,你那個公司總經理位置不是一直空著嗎?

“我們準備把她安排過去幫你,這樣等你畢業了,你們天天都能見麵。”

說到這裡,吳婭清也是有些煩惱的扶額。

“但是你那個公司的副總乾好幾年了,就盯著這個位置呢,最主要他還是立南的親哥哥。”

唐禹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好狠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