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賊,那宋人不知從何處尋得這一支兵馬,兵鋒犀利,作戰勇猛,哪怕不過千人左右卻能和某手下的精銳猛安不相上下,甚至壓他一頭。”

完顏銀術可忿忿地把腰間短刀解下,丟在桌子上,衝著麵前的完顏宗申說道。

坐在火爐旁的完顏宗申對銀術可一笑,緩緩說道

“宋人雖然孱弱,但是民間依舊是有雄壯將士,衛國精英,民心未失,如今我們攻破汴京,更是要小心謹慎。

宋國,不比遼國啊,遼國丟了燕雲,還能向西跑,那勞什子耶律大石不是又建了遼嗎。但是宋人丟失了土地,便就冇了一寸的退路,他們的鬥爭激烈,我們完顏家的勇士要的不是用兵馬屠戮他們,而是接納他們,關愛他們,讓他們成為大金又一代的兵馬,再不濟也是輔兵。讓剩下的宋人如同鬥雞一般,拚死拚活,這天下定是大金的。銀術可,你太急了。”

隨即完顏宗申從身後的皮裘中掏出一個酒囊,拋給銀術可。

“還是你記得某的喜好,就得意這口烈酒。二太子就是中意那什麼宋人的茶,淡的連個鳥味都冇有啊。”

銀術可打開酒囊,聞了聞便臉上笑開了花,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便灌下去幾口烈酒。

作為阿骨打老皇帝的第五個兒子,他從小麵臨的便是金戈鐵馬,他見證了這個恢宏的民族在十年內,從白山黑水中走出來,海上之盟吞滅遼國,又南下擒龍,占領了這由一出鬨劇打開城門的汴京城,他的勇武不必多說,戰略謀劃都是跟著西路軍統帥粘罕滾打摸爬過來的,而身為後來人的經曆又為他養成了一顆被這些女真武士所嘲笑的菩薩心腸,隻有些許人明白他的圖謀。

他要的不是南下擒龍,不是功冠三軍,更不是嬌妻美妾,黃金萬兩。

金軍暴行不必多言,他來之前的無法改變,他來此,當改之。至少,改了他這一軍!

漢人,契丹人,女真人,黨項人有什麼區彆,我若是以漢唐自居,以漢唐自行,以漢唐自律。

那這天下自南向北,天無二日!

雖思考久時,但卻隻是過了片刻。隨即他便衝著銀術可說道“先前某讓你安撫宋人,可曾有誤?”

“放心吧,某手下的兵士都是隻聽軍令行事的大金武士,至於手腳不老實的漢兒輔兵,高麗蒙兀之類的都軍法處置了。這麼整,宋人是老實多了,就是手底下軍士有怨言。”

“某先去找粘罕,告訴他去通告全軍如此行事,畢竟這河北河東的不僅僅是金銀財帛,更重要的是宋人的人心,如果宋人膽怯,那就是草叢裡的兔子,惶惶不可終日,但是刺激了他們,那便是張牙舞爪的野狼。”

說罷,坐在胡床上的完顏宗申站起,向手下的兩個親衛招手,說道“給某披甲。”

隨即,那兩員甲士便走上前,為這位大金的五太子披甲。

扯開營帳門口的布帛,在金子般的陽光的照射下,完顏宗申對著坐在椅子上的銀術可說道

“告訴你我手底下的兒郎們,我給他們的不是廉價的金銀,更不是嬌妻美妾。”

“那是什麼,神神秘秘的?”完顏銀術可發問。

“宋人的萬裡山河和青史留名!”輕輕一句話,卻如同給了完顏銀術可一計重拳。

完顏宗申大步走出去,與此同時,曆史來到了路口,宋金的較量脫離了曆史的馬車,但宋人又豈能冇有失手補此天裂的好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