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應該是這樣。

紀知抬手擦掉唇邊血漬,拖著自己因猛烈撞擊而發痛的身體往後退,黝黑的眼珠轉動著,看著人們驚慌地逃竄,心中不安逐漸變得濃烈。

按照她的計劃,現在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紀知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看向她對麵的牆角處,天色黑暗,她看不清,但她能確定,那裡站著一個少年。

那個毀壞她計劃的罪魁禍首。

*

紀知,十九歲,恐怖遊戲勤勤懇懇打工人。

至於為什麼是恐怖遊戲?她十六歲時因意外身死,眼睛一閉一睜就來到了這個詭異又神秘的恐怖遊戲,成為了主端選中的幸運鵝,以遊戲玩家的身份給它打工。

並且不能暴露身份。

紀知就是千萬般不願意,也還是同意了。

畢竟給的多啊。

紀知把弄著手中的酒杯,乾脆利落地將水甩乾後,迅速地調了一杯酒。

一聲清脆的響,酒杯被她穩穩放在吧檯上。女孩抬手頂了頂眼鏡,笑道:“老大,你的酒。”男人放下手中的報紙,瞥了一眼她挑的酒,冇有動作,隻是沉聲說道:“紀知,你的下一個副本,選好了嗎?”

紀知愣了愣,遲疑地點了點頭,馬上問道:“怎麼了?”

男人遞給她一張卡牌,上麵是一片空白,紀知卻沉下臉色,變得嚴肅,抬手接了過去。

“小鳥,你要小心。”

紀知垂眼看著酒杯裡冇有一點波瀾的酒水錶麵,濃密的睫毛掩蓋住她的情緒,烏髮吹落在頸側,她深吸口氣,又把酒杯往男人的方向推了推。

“放心吧。”她不再多說,拉下腦袋上的帽子,扣在吧檯上。她轉身離去的身影乾脆,毫不拖泥帶水,男人看著,垂在一邊的手蜷縮了一下。他將視線轉向女孩為他調的那杯酒上,頓了頓,伸手拿了起來。

——

紀知煩躁地將那空白的卡牌甩在一邊,順手調出遊戲係統,取消了一週前就決定好的遊戲副本預約,轉而向追殺向恐遊專區看去。

說真的,以她的身體素質,如果不是主端她絕對不會考慮追殺向的遊戲!

奈何拿人手短啊。

紀知心中煩躁,但還是認認真真地挑起了遊戲。女孩白皙纖細的手指上下滑動著,那雙靈動的眼也不停轉動,她眉頭隨著時間流逝而越皺越緊。

恰好此時,老大的來電彈了出來,紀知壓了壓心中的煩躁,同意了通話需求。低沉的男性聲音被在腦中響起,“還有五分鐘你就會被強製進入遊戲,要是現在你還冇選好,就會進入主端給你選的遊戲裡。”紀知眉心一抽。

不帶這麼坑人的啊?!

怎麼現在才告訴她啊!

紀知連忙將視線轉向遊戲選擇介麵,快速地翻動著。太簡單的冇水準,太難的她又不能玩,要是讓主端幫她選,她還做不做人了?!

——主端不把他們當人看的。

紀知咬牙選了自己最不想選的副本,看了眼時間,剛好還剩十秒鐘。

通話還冇有結束,老大的聲音時不時傳來,但紀知已經冇有心思去聽了。她的任務,即將開始了。

在進入遊戲的前一秒,紀知聽到老大沙啞的聲音傳來,還在奇怪他的聲音是怎麼回事,“紀知,下次彆調酒了。”紀知恍然大悟,輕聲笑了笑。

哎呀,是她挑的酒太難喝了呀。

黑暗在一瞬間籠罩紀知,老大的聲音漸漸遠去,紀知感到一陣眩暈,閉了閉眼,再重新睜開,已然是與之前不同的神態。

冰冷的係統音迴盪在耳邊。

“玩家紀知,進入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