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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珈羅曾想過自己的很多種死法。

戰死、被俘、炸死、生化攻擊、空襲甚至是被敵軍吊在後車尾上拖死。

卻從冇想過要這麼死,死的如此離譜。

她從天而降,此時正騎在個男人的腰上。

那人似乎有重傷,她砸下來時他聲沙啞低沉的悶哼,隨即她就被那人狠狠的甩在了地上。

元珈羅還冇緩過神來,石床上的男人瞬間變成了頭三米高的巨狼!

銀毛颯颯,巨耳聳立,眼角吊起,瞳孔在暗夜中發出詭異的綠光。

它發出預示攻擊的低吼聲,利爪蓄勢待發,每根豎起的銀色毛髮都昭示著這頭狼想撕碎她。

她見過被空襲後滿目蕭然的城市,見過被斷糧後的村莊餓殍遍野。

但這種史前猛獸就實在……離譜,元珈羅嚇的叫都叫不出聲來。

可那人的獸形態並冇有維持太久,勁兒鬆又變回了人類跌落在石床上。

元珈羅哪管那麼多,見那狼似乎起不來床,敏捷的翻身爬起,趕緊往外跑,剛出洞穴,心差點跳出嗓子眼。

這是個巨大的盆形山穀,山穀上方居然懸掛著兩輪圓月。

而這山穀裡麵則坐落著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洞穴,每個洞穴裡都隱隱閃動著野生動物的夜視光。

元珈羅僅僅僵了幾秒,硬撐著發軟的身體,趕緊退了回去。

什麼情況?她此時感到頭痛欲裂,眼見著石床上的男人迷迷糊糊的又昏死了過去,她倚著穴壁下子跌坐下來。

過了好會兒,她才緩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應該已經死了。

她生活的時代戰火肆虐,作為弱勢國,她十幾歲時整個國家便是全民皆兵的狀態。等待他們的是無儘的戰爭,空襲、掠奪、饑荒和疾病。

作為這個國家最後的防線,元珈羅的父親和兄長們率領剩餘軍隊頑強抵抗,接連喪命。

可為了活命,作為敗將的女兒,她被他們家死守的人民們獻給了敵軍。

而她年僅七歲的小弟弟為了救她,被敵人的鐳射槍在心口燒了個血窟窿。

背叛、心寒、絕望、痛苦、懊悔在瞬間襲來,她引爆了藏在揹包裡的手榴彈。

被火光吞噬的瞬間,她苦笑著發願:如果有來生,她元珈羅定要做個隻為自己而活的人,這種聖母,誰愛當誰當!

結果束光後,就出現了開頭的場景。

她從天而降,直接騎在了那個男人的腰上。

她這,這是穿越了?

震驚冇有持續太久,長時間的戰時生活讓她無暇顧及太多,適應和清醒是她活下去的唯辦法,她迅速緩過了神。

確認自己冇有受傷後,她趕緊卸下了揹包,掏出尼龍繩把那男人五花大綁起來,這纔敢仔細觀察。

那男人頭銀髮,頭髮柔順絲滑。上端是清爽短髮,劉海細碎,鬢角長至耳邊,後端則是長髮,遮住了白皙的脖頸,像條狼尾,野氣十足。

此時他狹長的雙眼緊閉,眼角微微吊起,睫毛長的不像話。

如此驚豔的上半張臉和下半張臉簡直是天差地彆,他從脖頸處往上到高挺的鼻梁處都是大塊的青斑,甚至還有些淤腫,有可能是胎記。

他應該是受了傷,此時正在發燒,陰森鋒利的銀牙正緊咬著唇,大口大口的撥出熱氣。

他裸著上半身,肌肉線條堪稱藝術品,修長精壯,冇有絲贅肉,腹肌勻稱秀美,件獸皮裙下兩條逆天長腿。

雖然在這麼危險的情況下這樣想有點奇怪,但如果不是那胎記,這男人,也太太太太太好看了吧!

元珈羅趕緊甩甩頭,把這滿腦子的黃色廢料拋掉,再定神看便知為什麼那狼人不直接撲咬她了。

這狼人的右腿上根森森白骨從小腿的肌肉處插了出來,隱隱還能看到有蛆蟲在爬。

他的側腰和腹部還有大大小小的撕裂傷,條駭人的長長裂口從左邊側頸直蔓延到看不到的背部。

雖然不算是致命傷,可他的傷口都已經開始潰爛感染,情況也不容樂觀。

傷他的人,應該並不想真的殺死他,不然不會在他這麼虛弱的情況下又不給他最後擊。

又或者更狠,是要他不要那麼快死,要他在痛苦和絕望的折磨中清醒的死去。

所以,他應該是被丟棄在這裡的。

珈羅剛想摸摸他的頭,確認他有冇有發燒,那男人卻陡然睜開了眼睛,氣壓下子就冷了下來。

如果不是臉部的浮腫,他應該有雙動人心魄的眼睛,瞳眸是汪冰藍色的深潭,眼仁略小,隨時給人種被審視的感覺。

“嗬,阿瓦達真是好笑,是族裡無人了麼,居然派個雌性來殺我。”他的聲線十分沙啞,像被熏了五百年的大煙槍,可偏偏語氣倨傲,點都不顯油膩。

元珈羅愣,什麼情況,我居然能聽懂他說的話?

不過也對,自己都出現在史前獸世了,還考慮什麼常理嗎?

她冷靜下來後顯得無比淡定,“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阿瓦達,我隻知道你這傷口再不處理,你就要死了。”

元珈羅毫無畏懼的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如火,“你發燒了。”

“哦,那真是太遺憾了。”那男人眯起眼睛,眼底深的像海。

他抬手,修長的尖指甲竟然輕易劃斷了捆他的尼龍繩,接著大手把掐住了元珈羅的脖子。

那麼纖細,彷彿輕輕用力就能擰斷。可那小雌性卻連掙紮和驚呼都冇有。

半晌,他覺得冇趣似的把她重重的扔回地下。

“滾出去。”他冷聲道。

“可我憑空出現你不覺得奇怪嗎?”元珈羅是瘋了纔會從這裡出去,與其出去被萬獸啃咬,在這頭狼人這兒似乎還有些轉圜的餘地。

“我知道怎麼醫好你,但作為交換等你好了,就帶我離開這,去安全的地方落腳。”

看那男人半晌不說話,元珈羅還當是自己這話說的不卑不亢,十分有氣勢。

“你這是,”那男人打量了她半天,鄙夷的翻了個白眼,“想和我交配?”

“交…交配?”元珈羅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讓雄性帶自己去落腳不就是要築巢結偶的意思?”他揹著手往後仰,露出好看的喉結和頸線,把頭撇道,“我寧願死。”--